我妈硬把我塞进那个号称一百二十人的相亲大会。
我真是一个头两个大。
琢磨着干脆把人吓跑算了，于是逢人便自我介绍：离异，俩孩子归我。
这招挺灵，果然劝退了一大片。
正觉得清净，一位模样气质都特别扎眼的女士在我对面坐下了。
她直视着我，语气平淡地开口：
“那正好，我是不孕不育体质。”
四周好像忽然静了一瞬。
本来还在附近逡巡的几个男女，闻言都摇着头走开了。
她递来一张名片：
“房子车子都没贷款。以我的条件，养活两个孩子应该不成问题。”
我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现在这是什么情况？还有人主动想当后妈的？
01
捏着那张设计考究的名片，我有点回不过神。
她条件明明这么出挑，图什么呢？
总不会急着找孩子接手家业吧？
我赶忙追加说明：
“孩子得跟我姓，这个不能改！”
开玩笑，要是我哥知道我用他那一双宝贝龙凤胎胡诌，腿都得给我打断。
“可以。”她答得没有半点犹豫，说她叫沈知意。
我更糊涂了。
我就是来走个过场，她怎么像是认真的？
“沈小姐，您这条件我实在高攀不上，”我拿出手机，翻出和侄子侄女的合照，语气诚恳，“您看看，这就是孩子们。”
沈知意看了眼照片，忽然笑了。
她好像明白了什么，站起身，客气地告辞。
“打扰了。”
那场相亲会的结果，是我俩谁都没被其他人看上。
双双落选。
我倒是松了口气。
总算能交差回家了。
02
没想到，回家才是煎熬的开始。
接连五天，我被全家人轮番念叨。
“砚砚，眼光别太挑！”
“带两个孩子怎么了？好姑娘不会在意这个！”
“下次再接再厉！”
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。
周二，我几乎是飞奔着逃回公司的。
头一回这么渴望上班。
“陆砚！”总监周明远一脸严肃地把我叫过去，“手头这个合作是年度重点，把甲方爸爸伺候好了，升职加薪跑不了！”
我赶紧点头。
能让周总监这么重视的客户，绝对是尊大佛。
会议室门开了，我立刻起身，挂上最标准的职业笑容。
然后，就看见了一张忘不掉的脸。
沈知意。
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，还是那么淡雅出众。
我的笑容凝固在脸上。
完了……相亲对象怎么变成甲方了？！
沈知意显然也认出了我。
她和周总监简单握手寒暄后，目光转向我。
嘴角弯起一点细微的弧度。
“孩子最近都还好吧？”
我头皮一阵发麻。
她怎么开口就提这个！
03
上次相亲我怎么没发现，沈知意这么会“打开话题”？
不知情的，还以为我俩关系多亲近呢。
顶着周总监和同事们投来的探究目光，我只能挤出笑容：
“在家呢，都挺好的，劳沈总挂心了。”
说完就想咬舌头。
这听起来更像有情况了！
沈知意却像没察觉周围的微妙气氛，轻轻颔首：
“那就好。”
好什么呀！那是我哥家的娃！
“陆砚先生，”她点名。
我立刻回应：“沈总您吩咐。”
“听说这个方案是你主笔？”她翻阅着手里的文件。
我保持低调：“是团队一起努力的成果。”
周总监马上帮腔：
“沈总，我们小陆能力很强，设计方面尤其拿手！”
沈知意抬眼看了看我，唇角微扬：
“嗯，看出来了，是挺有本事的。”
我心里嘀咕，这沈知意年纪轻轻位居高位，场面话倒是说得漂亮。
但我很快发现，甲方爸爸终究是甲方爸爸。
沈知意对方案提出的几点修改意见，句句切中要害。
我感觉今晚的睡眠要报销了。
之前居然觉得她随和？我真是看走眼了！
送他们离开时，周总监特意让我跟出去。
想到凭空多出来的工作量，我看着沈知意那张好看的脸也笑不出来。
沈知意的秘书去开车了，我和她之间隔着两步距离。
气氛安静得有点尴尬。
毕竟是金主，我清了清嗓子，没话找话：
“沈总最近工作挺忙的吧？”
沈知意：“……”
她侧头看我，微微挑眉：“还好。不过……你脸色好像有点差？”
我脸色能好才怪！你刚才提的那些要求有多难搞，自己心里没数吗？
没等我接话，沈知意仿佛明白了什么。
“一个人带两个孩子，确实辛苦。”
我：“……”
我感觉我跟沈知意的脑回路，从来就没对上过。
04
沈知意停顿了一下，又问：
“你孩子的事，同事似乎不清楚？”
我在心里给周总监记上了一笔。
“嗯，”我含糊道，“平时主要我爸妈帮着带。”
确实，我用侄子侄女照片在相亲会忽悠人的事，他们不知道。
但话赶话说到这里，我只能继续圆。
沈知意理解地点点头：
“明白，男人独自照顾两个孩子，不容易。”
她这么说，我倒有点意外。
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。
下午的阳光透过大厅的玻璃幕墙，给她精致的侧脸轮廓描了层金边。
身材高挑，比例优越。
唉。
这女人要不是身体原因，追求者估计能排长队。
有点可惜。
那一刻，我莫名觉得沈知意身上有种淡淡的孤独感。
不过，这份感慨在那辆黑色宾利缓缓驶近时，立刻烟消云散。
我一个苦命的打工人，还是先心疼心疼自己吧。
“沈总您慢走。”
沈知意拉开车门时，忽然回过头。
“后续的方案修改要辛苦你了，电话沟通？”
我只能笑着应下：
“好的沈总，一定。”
沈知意像是想起什么，补充了一句：
“我电话在名片上。”
我的笑容差点没挂住。
谁相亲没成还留着对方名片啊！
“好的沈总！”我答得格外响亮。
就因为她这句话，我半夜在家翻箱倒柜找那张皱巴巴的名片。
好不容易从旧西装内袋里摸到，发送完好友申请，就窝在沙发里开始改方案。
这位甲方，可真不好应付。
05
连着加班加点熬了九天，沈知意终于点头通过了。
周总监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怜悯：
“小陆啊，我本来还以为你跟沈总有点交情……咳，是我想多了！都说沈总对合作方要求严苛，真不是谣传，连你这模样的都给累瘦了！”
我干笑了两声。
“总监，那个奖金……”
周总监大手一挥：
“放心！沈总虽然要求高，但付钱特别爽快！保证让你满意！”
我心情瞬间好转，心里对沈知意的评价默默往上提了提。
至少人家相亲的时候，条件摊得明明白白。
挺实在的。
这个周末，双方团队在一家高级餐厅组了个饭局。
我端着酒杯，想着这笔单子能到手的奖金，觉得看沈知意都亲切了几分。
“哦？沈总以前也是景城中学毕业的？”
周总监一脸惊讶，转头叫我，“小陆！你不也是景城中学的吗？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？”
我愣住了，下意识看向沈知意。
这座城市不算小，我从没想过会和沈知意是校友。
“我和沈总应该不是同一届吧？”我谨慎地回答。
不然这么显眼的人，我不可能没印象。
沈知意安静地看着我，忽然笑了笑。
“我只在那里读了一个学期，后来转学了，陆砚不记得也正常。”
我这才明白过来。
“原来是这样！那真是太巧了沈总，咱们还挺有缘分的哈！”我笑着举了举杯。
沈知意轻轻转动着手中的红酒杯，望着我，眼神有些悠远。
“嗯，谁说不是呢。”
这顿饭，总算吃得还算轻松。
06
饭局结束都快十点半了。
我们几个人走到一楼大堂，旁边那桌客人喝高了，不知哪句话不对付，突然就呛起来了。
吵得正凶时，一个啤酒瓶冷不丁朝我这边飞了过来！
“陆砚！”
我眼角余光瞥见沈知意的脸色“唰”地变了，伸手想来拉我。
我反应比她更快，一把就抓住了她伸过来的手腕，用力把她拽到了我身后。
同时另一只手抄起旁边一把轻巧的椅子，挡在了前面。
砰的一声闷响！
酒瓶子狠狠砸在椅面上，顿时碎得满地都是。
玻璃碴子四处乱蹦。
周围响起一片惊呼。
饭店经理带着保安火急火燎地冲了过来。
周总监脸都吓白了，几步跑到我旁边：
“小陆！没伤着吧？”
我放下椅子，赶紧转身去看沈知意。
“我没事！沈总您怎么样？没碰到吧？”我急着问。
项目刚收尾，金主可千万不能出岔子！
再说沈知意身体好像有点特殊，真要砸到，那可麻烦大了。
沈知意站在我身后，静静地看着我，眼睛亮亮的。
饭店经理不停地擦汗道歉。
那几个闹事的也酒醒了大半，吓傻了。
“私了吧。”沈知意开了口，语气没什么商量余地。
啊？
然后，她示意我把手伸出来。
我这才注意到，右手食指关节那儿被椅子边上的木刺划了道小口子，渗出了一丁点血丝。
要不是她提醒，我自己压根没发现。
金主爸爸这眼力劲儿，我服了。
最后，我们接受了对方诚恳的道歉和赔偿。
沈知意说她开车顺路送我。
周总监他们几个，一副“我懂我懂”的表情，乐呵呵地先走了。
车子开出去一段，在一家24小时药店门口停了下来。
沈知意下车，很快拿了一盒创可贴回来。
“手给我。”她语气很平淡。
我把手伸过去：“沈总您太细心了，这伤口再晚点发现，估计都找不着了。”
沈知意低着头，小心地撕开创可贴，轻轻贴在我手上。
车里灯光挺柔和，她表情很认真，手指有点凉。
离得近了，我能闻到她身上那股很淡的香味。
这气氛，忽然有点说不出的别扭。
“沈总，我真不要紧……”我觉得不自在，想把手收回来。
“嗯。”她应了一声，贴好了才抬眼看向我。
那眼神看得我心里莫名其妙晃了一下。
我赶紧把手缩回来，刚才心跳快那半拍太奇怪了。
这女人，确实有点让人招架不住。
07
沈知意没多说什么，重新发动车子，把我送回了朗悦小区。
我没请她上去坐。
家里就一个见了美女走不动道的室友江哲，哪来的两个孩子给她看。
刚推门进去，江哲就一脸贼笑地凑过来了。
他指着楼下，压着嗓子兴奋地问：
“宾利！我没看走眼吧？陆砚！你小子行啊！攀上高枝了？快坦白！是不是被富婆看上了？”
“……”
我没搭理他，低头看了看手上那个印着小熊图案的创可贴。
沈知意怎么会买这种？没想到还有点少女心。
脑子里又闪过她那张好看的脸，我赶紧把创可贴撕下来扔进了垃圾桶。
打住打住！
保持清醒！远离危险！
08
项目圆满结束，看到工资卡里多出来的那笔钱，我心情简直好到飞起。
“沈总，这次合作多亏您指点，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向您学习。”
我给沈知意发了条信息，算是漂亮的收场。
沈知意回得很快：
“是你自己能力强。”
嘿。该说不说，这女人说话就是中听！
紧接着，她又发来一条：
“上次的事，也该谢谢你。下周日有空吗？想请你吃个饭。”
我犹豫了。
这事儿吧，说严重也不严重。
答应吧，感觉关系有点微妙。
不答应吧，好像又显得不太给面子，毕竟以后说不定还要合作。
挺纠结。
“陆砚，跟谁聊天呢笑这么开心？”我哥陆珩一手牵着一个娃开门进来，鞋都没换就嚷嚷。
我放下手机，朝两个小团子张开胳膊：“念念辰辰回来啦？快让小叔抱抱！”
刚从幼儿园回来的念念和辰辰立刻扑过来，软软地喊：“小叔！”
我哥转头就朝厨房喊：
“爸！妈！快出来看！陆砚这小子绝对有情况！”
我瞪他：“陆珩你瞎说什么！”
家里好不容易消停几天，你又来添乱！
我妈举着锅铲就冲出来了：
“真的？砚砚？谈对象了？哪家的姑娘？”
我爸也系着围裙跟出来，满脸好奇：“多大年纪？做什么工作的？人怎么样？”
我刚想说没有，我哥抢着说：
“陆砚，有就是有，藏着掖着干嘛？本来我还想把我同事妹妹介绍给你，你要是有主了，我就跟人说一声，别耽误人家。”
话到嘴边我又咽回去了。
现在要是说这都是误会，后果简直不堪设想。
我脑子飞快一转，攥紧了手机：
“不用了哥！是…是认识了一个，感觉还挺好的…对！就是上次相亲会认识的！”我硬着头皮往下编。
起码在工作和赚钱这件事上，我跟沈知意确实挺能聊到一块儿。
爸妈一听，满脸都是笑。
只有我哥，一脸“我信你才怪”的表情：“是吗？那相亲会你不是死活不想去吗？还能有你看得上的？”
我立刻告状：“爸妈你们听！我哥说你们挑的相亲会不靠谱！”
我妈马上瞪了我哥一眼：“你懂什么！感情的事，处处才知道！”
她又热切地看着我：“有空多约人家姑娘出来走走！不用总惦记家里！”
我哥抱着胳膊，一副看好戏的样子。
我心一横：“知道了！她正好约我下周日吃饭呢！”先把眼前这关混过去再说。
爸妈高高兴兴回厨房继续忙活了。
我哥凑过来，压低声音：“谁眼神这么独特，能看上你？”
我真想给他一脚：“白富美！人家是正儿八经的白富美！上赶着约我的！”
我哥嗤笑一声：“哦？白富美图你什么？”
我刚想反驳，手机又“叮”地响了一声。
沈知意发来一张照片。
是两张颜色特别鲜艳的星际主题游乐园门票。
下面跟着一行字：
“周日，可以带小朋友一起来。”
我：“……”
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虽然不愿意承认，但我真觉得，沈知意是冲着我那俩“娃”来的。
请我吃饭是假，想见孩子才是真吧？
沈知意她，大概、或许、可能……是真心实意地，特别想要孩子。
两个的话，更好。
“怎么了？你家那位白富美发什么了？你这什么表情？”我哥陆珩凑过来想偷看。
我后退一步，看着他，表情无比诚恳：
“哥，你认真考虑一下，把念念和辰辰过继给我行不行？”
我哥脸一黑：“滚一边去！”
我：“哦。”
真可惜，沈知意条件是真的好，多好的继承家业机会，就这么没了。
我蹲下摸摸两个小家伙的脑袋：“小叔不能带你们去游乐园玩啦，都怪你们爸爸。”
两个小家伙眨巴着大眼睛，转身就扑过去抱住了我哥的腿。
无视我哥想刀了我的眼神，我低头给沈知意回信息：
“真不巧，孩子们这周末都报了兴趣班，去不了啦，谢谢沈总的好意。”
过了几分钟，沈知意回复：
“没关系，你能来就好。周日见。”
09
不管我乐不乐意，这顿饭我是吃定了。
我爸我妈加上我哥，六只眼睛盯着我呢。
周日那天，我把自己拾掇得清清爽爽，换了身舒服的休闲装。
爸妈各自塞了个鼓鼓的红包给我当“恋爱经费”，眼神里全是鼓励。
沈知意订的地方很讲究，是市中心环球大厦顶楼的旋转餐厅，价格贵得让人咋舌。
电梯上升的时候，忽然有人叫了我一声：
“陆砚？”
我回头，看见一个打扮挺素净的年轻女孩，戴着副无框眼镜，有点面熟。
“……”我愣了一下，“许清媛？班长？”
是我大学班长没错。
她看了我几秒，笑了：“几年没见，越来越帅了啊。”
我也笑：“班长过奖了，没想到在这儿碰上，真巧。”
大学那会儿她追过我，还给我写过情书，但我没感觉就婉拒了。没过多久她就跟我们班另一个男生在一起了。
“过来出差，约了客户吃饭。你呢？”她问。
“跟朋友约了饭。”我客气地往旁边让了让。
许清媛像是随口一问：“女朋友？”
我不太想跟不太熟的人聊这个，只是笑了笑：“不是。”就没再往下说。
“哦？我还以为你这么帅，肯定早就名草有主了呢。”她语气里带着点试探。
我没接话。电梯数字慢慢跳动着，58楼可真高。
“陆砚，”快到58楼时，许清媛又开口了，“难得遇上，晚上有空一起吃饭吗？”
10
我还没来得及找借口推掉，电梯门“叮”一声开了。
一个清清冷冷又很好听的声音传了过来：
“陆砚。”
我惊讶地抬起头，看见沈知意就站在电梯外面不远的地方。
她今天穿了条黑色的裙子，剪裁特别合身，衬得皮肤特别白，整个人亭亭玉立。
站在那儿，比餐厅里那些亮闪闪的水晶灯还引人注目。
“陆砚，这位是……”许清媛有点迟疑地问。
我回过神，赶紧快走两步站到沈知意旁边。这意思够明显了吧？
“哦，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位——”
话还没说完，沈知意就很自然地伸出手，轻轻挽住了我的胳膊，截住了我的话头：
“抱歉，陆砚今天恐怕没空。我们约好了，要带孩子去游乐园。”
？？？
我整个人都愣住了。我们什么时候约了去游乐园？
许清媛也吃了一惊：“游乐园？”
“对。”沈知意点点头，语气平静得就像在聊今天吃什么，“我们得照顾两个孩子。”
我感觉自己额头上都要冒出三条黑线了。
许清媛是怎么离开的，我有点记不清了。直到在餐桌前坐下，我整个人还是懵的。
沈知意坐在我对面，神态自若，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。
我看着她，心里实在想不明白。
长得这么好看一个人，说话做事怎么总是不按常理出牌呢？
“沈总，刚才那个事……”我斟酌着用词。
沈知意端起水杯喝了一口，抬眼看向我：“上次你帮过我，这次我帮你也是应该的，不用客气。”
我深吸了一口气，“您有没有觉得，您刚才那么说，可能……有一点点不太合适？”
“我以为你不想跟她多聊。”沈知意往后靠了靠，声音淡淡的，却好像带着一点点说不清的意味。
我有点无奈：“我确实不太想跟她……”
“那你比较喜欢什么样的？”沈知意忽然问，目光直接对上了我的眼睛。
嗯？
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？
我下意识地回看她。她那双漂亮的眼睛清亮亮的，看得我心里猛地一跳。
我赶紧移开视线，假装去看手机：“这个……不太好说，得看感觉吧。”
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我有点慌，直觉告诉我不能再聊下去了，我赶紧换了个话题：
“沈总，你微信头像那个‘意’字写得真不错，是你自己写的吗？”
沈知意看我的眼神忽然变得有点不一样了。
我心里一紧：“要是不方便说的话——”
“没什么不方便的。”沈知意向后靠了靠，嘴角微微弯了起来，“是我以前喜欢的一个男生写的。”
11
我呆住了。刚才还乱跳的心，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往下拽了一下，空荡荡的。
她提起那个男生时的神情，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柔和。
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，她曾经有多喜欢他。
而且她说的是——暗恋。
“真没想到，像沈总您这样的，也需要暗恋别人吗？”我压住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憋闷，努力让语气听起来轻松点，“你们……后来没在一起？”
沈知意微微偏过头，像是在回想什么，过了一会儿才淡淡地笑了笑：
“没有。那时候年纪都小，就错过了。”
难怪。
我扯了扯嘴角：“那是挺可惜的。”
想想也是，要是还有一点可能的话，沈知意大概也不会去参加相亲会吧？
这顿饭我吃得有点心不在焉。结束的时候，沈知意把两张游乐园的门票推到了我面前。
“票已经订了，我留着也没用。你有空的话，还是带孩子们去玩玩吧。”
我原本想坦白的话，一下子全堵在了嗓子眼。
晚上躺在床上，我拿着那两张颜色鲜艳的门票，又点开沈知意的微信头像，盯着那个“意”字看了很久。
看起来像是用黑色墨水写在纸上的，年代有点久了，笔迹有点模糊。
但又那么清晰，清清楚楚地证明着她曾经那样喜欢过一个男孩。
手机屏幕暗了下去，房间里只剩下我的呼吸声。
我闭上了眼睛。
第一次对一个人有这种感觉，偏偏却是在这么不合适的时候。
我开始有意无意地减少和沈知意的联系。
抛开心里那点别扭的小心思不说，我也确实觉得不该耽误她。她想要孩子，我上哪儿去给她变两个出来呢？
算了吧。
人生第一次心动，大概就这样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。
12
可事情往往就是这样，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。
周末我去万象城给念念和辰辰买玩具，结果迎面就撞上了沈知意。
看着我手里拎着的玩具枪和洋娃娃，沈知意露出了一副了然的神情：“给孩子们买的？”
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！
我默默点了点头，顺便瞥了一眼她的购物车，想随便敷衍两句赶紧走人。她却很自然地让我帮忙拿一下货架高处的东西。
时间好像变得特别特别慢。
我有点走神，等反应过来的时候，发现购物车都快堆满了！而且我好像下意识地往里面放了好多我自己爱吃的东西！
我赶紧把手里那盒挺贵的进口黑松露牛排放了回去：“咳，沈总，忘了问，您有什么忌口的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沈知意却把那盒牛排拿起来看了看，“你喜欢吃这个？”
我有点不好意思：“这个……这些东西您要是不需要的话——”
沈知意把牛排放回了购物车里：“你喜欢就行。”
心脏又不听话地猛跳了好几下，我低下头没说话。
结账的时候，我买的那几个玩具混在了一大堆食材里。沈知意拿出卡，坚持要一起付了。
走出商场，外面的广场上特别热闹。
“等我一下。”沈知意说完，转身走向旁边。
我手机响了，高中同学群里有人@我。回完消息，一抬头，感觉面前站了个人。
沈知意递过来一个粉蓝色的、蓬蓬松松像云朵一样的棉花糖。
我一下子愣住了。
沈知意看着我，忽然踮起了脚尖，微微凑近，几乎和我平视，眼睛里带着明亮的笑意。
“这个，是单独买给你的。”
13
然后我就举着那个超大号的棉花糖，几乎是逃一样地跑回了家。
到家以后，死党江哲听我讲完这趟“奇遇”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：
“就这样？你就跑了？陆砚！人家美女都主动给你买棉花糖了！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？”
我总不能说，当时满脑子都是：沈知意踮起脚凑近的样子，看起来好乖好可爱，让人特别想……
打住！
陆砚！你这样去想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女人，这想法很危险！
我捧着手机翻来覆去，每次想跟沈知意发点什么，一看到那个头像，就又犹豫了。
她一直没换过头像，是习惯了呢，还是……心里还一直放着那个人？
正胡思乱想着，手机屏幕忽然亮了，是沈知意打来的电话！
我的心猛地一跳，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接了。
“陆砚？”沈知意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，轻轻的，却好像带着点小钩子。
我“嗯”了一声。
一种奇妙的默契让我们俩谁都没再说话，电话里只剩下彼此轻轻的呼吸声。
过了好一会儿，她说：“对不起，今天可能有点冒昧，让你不自在了。”
我赶紧说：“没有的事！”
她停顿了一下：“如果没有的话……那，我能得到一个我想要的答案吗？”
我脑子一下子空白了。
她又说：“如果是我表现得还不够清楚，那么陆砚——我喜欢你。”
周围所有的声音好像都消失了，只剩下她清晰的每一个字，重重地落在心上。
直接得让人无处可躲。
而我的心，好像也在疯狂地叫嚣着，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。
我按着砰砰乱跳的心口，问道：
“沈知意。那我也问你一个问题。你头像上那个字……你以前暗恋的那个男生，你现在还喜欢他吗？”
电话那头安静了下来。
我屏住了呼吸。
过了很久很久，她终于开了口。
14
“那个男生，”沈知意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，却异常清晰，“他叫陆砚。”
我手里的手机“啪嗒”一声掉在床单上。
大脑瞬间一片空白，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。
陆砚？
她暗恋的人……是我？
怎么可能？！
我慌忙捡起手机，喉咙发紧，半天说不出一个字。
“景城中学，高一（3）班。”沈知意的声音继续传来，带着淡淡的追忆，“我转去的那个学期，坐在你斜后方。”
我使劲回想，高一的记忆模糊又零碎。
好像确实有过一个转学生，安静又漂亮，坐了没多久就走了。
可我怎么也没想到，那个女生会是沈知意。
更没想到，她会暗恋我。
“你……你怎么确定是我？”我声音都在发颤。
“你那时候总爱上课偷偷画漫画，”沈知意轻笑了一声，那笑声里带着释然，“有一次你不小心把画本掉在地上，我帮你捡起来，看到扉页上你写的名字，还有旁边那个歪歪扭扭的‘意’字——你说那是随手画的，寓意‘随心所欲’。”
我猛地想起那件事。
那是个下雨天，我画本掉在走廊，一个穿白裙子的女生帮我捡起来，我当时只顾着道谢，甚至没看清她的脸。
原来，那就是沈知意。
“我转学那天，本来想把画本还你，顺便告诉你我的名字，”她的声音低了些，“可你那天请假了。”
头像上的“意”字，是我自己写的？
我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模糊的字迹，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，又酸又胀。
“那你……为什么现在才说？”我问。
15
“因为我不确定你是不是还记得，”沈知意的语气很平静，“也不确定，你现在还是不是我喜欢的样子。”
我愣了愣。
“相亲会是我妈安排的，我本来不想去，”她继续说，“可她告诉我，有个叫陆砚的男生也会去，我鬼使神差就去了。”
所以，她不是冲着“离异带俩娃”来的？
是冲着我来的？
“你说你离异带俩孩子，我其实挺意外的，”她轻笑出声，“但我想，不管你是什么样子，我都想试试。”
“那你说你不孕不育……”
“是真的。”沈知意的声音沉了沉，“高三那年生病，医生说我很难自然受孕。我一直没告诉别人，也没想过要勉强自己。”
我心里一紧。
难怪她当时那么干脆地接受“带孩子”的设定。
不是想要孩子，是想要我。
“我看你手机里的照片，就知道那是你哥的孩子，”她补充道，“念念和辰辰，名字还是你取的吧？你哥朋友圈偶尔会发。”
我彻底傻眼了。
合着我从头到尾的谎言，她早就看穿了？
那她之前还配合我演戏？
“你……你怎么不拆穿我？”我又气又笑，还有点莫名的委屈。
“我想看看，你到底要演到什么时候，”沈知意的语气带着点狡黠，“也想看看，你是不是真的那么抗拒相亲，抗拒谈恋爱。”
我抓了抓头发，感觉脸上发烫。
原来我所有的小心思，在她面前都像透明的一样。
“陆砚，”她忽然叫我的名字，语气认真，“我喜欢你，不是一时兴起，是喜欢了很多年。现在，你知道答案了，你的答案呢？”
我的答案？
我看着手里的棉花糖包装袋，想起她踮起脚凑近我的样子，想起她给我贴创可贴时认真的神情，想起她挽着我胳膊帮我解围的模样。
心里那股叫嚣的情绪，终于找到了出口。
“沈知意，”我深吸一口气，声音无比坚定，“我也喜欢你。”
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，然后传来她轻轻的笑声，像是卸下了所有的包袱。
“那太好了。”
16
挂了电话，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。
江哲被我吵醒，揉着眼睛骂我：“陆砚你发什么神经？大半夜不睡觉，傻笑什么？”
我没理他，拿着手机一遍遍看沈知意的微信头像。
原来那个“意”字，藏着这么多年的牵挂。
原来我以为的人生第一次心动，其实早就命中注定。
第二天一早，我就被我妈电话吵醒，说我哥带着念念辰辰来了，让我赶紧回家。
我洗漱完刚出门，就看到沈知意的车停在楼下。
她摇下车窗，笑着看我：“去你家，拜访一下未来的‘亲家’，顺便看看我的‘继子女’。”
我脸一红，拉开车门坐进去：“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？”
“你哥朋友圈发过你家小区的照片，”她递给我一份早餐，“我问了周总监，确认了楼栋。”
这女人，还真是做足了功课。
到了家门口，我深吸一口气，推开了门。
客厅里，我爸我妈我哥正围着念念辰辰转，看到我们俩一起进来，瞬间安静了。
“这……这位是？”我妈眼睛都亮了。
“叔叔阿姨，哥，你们好，我叫沈知意，是陆砚的女朋友。”沈知意落落大方地打招呼，手里还提着给老人和孩子买的礼物。
我哥眼睛瞪得溜圆：“你就是那个……相亲会的白富美？”
我妈赶紧打了他一下，热情地拉着沈知意坐下：“知意啊，快坐快坐！早就听砚砚提起你了！”
我什么时候提起过？
念念和辰辰看到沈知意，好奇地凑过来。
沈知意蹲下身，从包里拿出两个小玩具：“念念辰辰，你们好呀，我是你们小叔的女朋友，这些是给你们的礼物。”
两个小家伙一点都不怕生，甜甜地喊：“沈阿姨好！”
看着沈知意和孩子们互动的样子，我心里暖暖的。
我哥悄悄凑过来，压低声音：“行啊你小子，真把白富美拿下了？坦白说，你那俩‘孩子’的谎言，没被发现吧？”
我拍了他一下：“早就被发现了，人家根本没在意。”
我哥一脸惊讶：“这么大度？”
我笑着看沈知意，她正好抬头看我，眼神交汇的瞬间，满是温柔。
是啊，她在意的从来不是孩子，是我。
17
沈知意的到来，让我家彻底沸腾了。
我妈拉着她问东问西，越聊越满意，恨不得立刻定下来结婚的日子。
我爸也难得话多，跟沈知意聊起了工作，对她的能力赞不绝口。
我哥则一脸“我就知道”的表情，时不时给我使眼色。
只有念念和辰辰，一门心思缠着沈知意，让她讲故事、陪她玩游戏。
沈知意耐心极好，不管孩子们提什么要求，都一一满足。
看着这一幕，我忽然觉得，或许这就是最好的样子。
下午，我送沈知意回家。
路上，她忽然说：“陆砚，我带你去个地方。”
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，停在一个老旧的小区门口。
“这里是我以前住的地方，”沈知意下车，领着我往里走，“我转学后，就搬到这里来了。”
小区里的房子有些破旧，但环境很安静。
她带着我走到一栋楼前，指着三楼的一个窗户：“我以前就住在那里，每天放学回家，都能看到对面楼上的天台。”
她顿了顿，继续说：“有一次，我看到你在天台上画画，画的是星空，特别好看。”
我努力回想，好像确实有那么回事。
“从那以后，我每天都会偷偷看一眼天台，希望能再看到你，”她的声音带着点羞涩，“可直到我搬走，都没再看到过。”
我心里一酸，轻轻握住她的手：“对不起，让你等了这么久。”
她反握住我的手，笑了：“没关系，现在等到了就好。”
夕阳西下，金色的阳光洒在我们身上。
我看着她的侧脸，忍不住低头，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轻的吻。
沈知意的脸瞬间红了，眼神躲闪了一下，然后又勇敢地看向我，眼底满是笑意。
这一刻，所有的等待和遗憾，都有了归宿。
18
我们的恋情进展得很顺利。
沈知意不像其他富家千金那样娇气，反而很接地气。
她会陪我去吃路边摊，会在我加班的时候给我送夜宵，会耐心听我吐槽工作上的烦心事。
我也会在她忙的时候，去她公司楼下等她，会给她准备小惊喜，会陪她去做她喜欢的事情。
我们一起去看电影，一起去逛超市，一起去公园散步。
平淡的日子，因为有了彼此，变得格外甜蜜。
但好景不长，麻烦还是来了。
这天，我正在公司上班，忽然接到我妈的电话，语气很着急：“砚砚！你快回来！知意的妈妈来了！”
我心里咯噔一下，赶紧请假赶回家。
一进门，就看到客厅里坐着一个穿着考究、气质威严的中年女人，正是沈知意的妈妈，林慧茹。
沈知意站在一旁，脸色不太好。
“你就是陆砚？”林慧茹上下打量着我，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满，“我听说你家境普通，工作也一般，你觉得你配得上我们家知意吗？”
我的心沉了下去。
果然，门当户对这个坎，还是没那么容易过去。
“妈！”沈知意皱起眉头，“陆砚很好，我喜欢他，跟他的家境和工作没关系！”
“你懂什么！”林慧茹打断她，“我们知意是什么身份？她从小锦衣玉食，嫁给你，难道要跟着你受苦吗？”
“我不会让知意受苦的！”我上前一步，语气坚定，“我虽然现在条件一般，但我会努力工作，给她最好的生活！”
“努力？”林慧茹嗤笑一声，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，放在桌子上，“这是五百万，拿着这笔钱，离开知意。”
我看着那张支票，心里五味杂陈。
这就是有钱人的方式吗？用钱来衡量感情？
“妈！你太过分了！”沈知意拿起支票，扔回给林慧茹，“我不会跟陆砚分手的！如果你非要这样，那我只能搬出去住了！”
林慧茹脸色一沉：“你敢！”
“我有什么不敢的？”沈知意拉着我的手，“陆砚，我们走！”
我看着沈知意坚定的眼神，心里既感动又心疼。
我知道，她为了我，不惜和家人翻脸。
“知意，别冲动。”我轻轻拉住她，看向林慧茹，“阿姨，我知道你是为了知意好，但感情不是用钱能衡量的。我承认，我现在的条件确实不如知意，但我对她的心意是真的。请你给我一个机会，我会证明给你看，我能给她幸福。”
19
林慧茹冷哼一声，没说话，但也没再赶我们走。
沈知意松了口气，拉着我坐在一旁。
接下来的日子，林慧茹开始处处刁难我。
她会故意在我面前提起沈知意以前的追求者，个个非富即贵；会让我去做一些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，想让我知难而退；会在沈知意面前说我的坏话，挑拨我们的关系。
但沈知意始终站在我这边。
她会当场反驳林慧茹的话，会偷偷帮我解决难题，会在我失意的时候安慰我、鼓励我。
有一次，林慧茹让我去给她买一款限量版的包包，说是朋友生日要用。
那款包包全球只有十个，根本买不到。
我跑了好多地方，都没能买到，心里很失落。
沈知意知道后，悄悄联系了国外的朋友，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弄到一款，然后假装是我买到的，交给了林慧茹。
林慧茹虽然没说什么，但看我的眼神，明显缓和了一些。
我知道，沈知意为我付出了很多。
我不能让她失望。
我更加努力地工作，凭借着之前和沈知意合作的项目积累的经验，成功跳槽到了一家更大的公司，薪资翻了三倍。
我还利用业余时间，重新拾起了画画的爱好，在网上发表了自己的漫画作品，没想到反响很好，积累了不少粉丝，也有了额外的收入。
我的努力，林慧茹看在眼里。
她虽然还是对我不太满意，但也没再提让我们分手的事情。
这天，沈知意的生日到了。
我精心准备了礼物，还包下了一家餐厅，想给她一个惊喜。
吃饭的时候，林慧茹忽然来了。
我心里一紧，不知道她又要做什么。
没想到，林慧茹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，递给我：“这是我给你的礼物。”
我惊讶地接过盒子，打开一看，里面是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。
“阿姨，这……”
“我知道你对知意是真心的，”林慧茹叹了口气，“以前是我太固执了，总觉得门当户对最重要。但看到你为知意做的一切，看到知意因为你变得越来越开心，我也就放心了。”
我心里一暖，眼眶有点湿润。
“谢谢阿姨。”
“好了，你们年轻人好好玩，我就不打扰了。”林慧茹拍了拍沈知意的肩膀，转身离开了。
沈知意看着我，眼眶红红的：“陆砚，太好了。”
我抱住她，轻声说：“是啊，太好了。”
所有的阻碍，都在我们的坚持和努力下，烟消云散。
20
生日过后，我们的感情更加稳定了。
我哥经常开玩笑说，我是走了狗屎运，才能娶到沈知意这么好的老婆。
我也觉得自己很幸运。
遇到沈知意，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。
这天，沈知意忽然对我说：“陆砚，我们去游乐园吧。”
我愣了愣：“怎么突然想去游乐园了？”
“之前买的门票一直没用到，”她笑着说，“而且，我想和你一起去。”
我点点头：“好啊。”
我们带上了念念和辰辰，一起去了星际主题游乐园。
两个小家伙兴奋得不行，拉着我们到处跑。
我们一起坐了过山车，一起玩了旋转木马，一起看了烟花表演。
沈知意笑得像个孩子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。
我看着她，心里满满的都是满足。
晚上，我们坐在游乐园的长椅上，看着天上的星星。
“陆砚，”沈知意靠在我的肩膀上，轻声说，“你还记得吗？高中的时候，你在天台上画的星空，比这里的还要好看。”
我笑了：“是吗？我都忘了。”
“我没忘，”她抬头看我，眼神温柔，“从那时候起，你就住进了我的心里。”
我低下头，吻住她的唇。
这个吻，带着多年的等待和思念，带着此刻的幸福和甜蜜。
烟花在夜空中绽放，照亮了我们的脸庞。
“沈知意，”我抱着她，轻声说，“谢谢你，一直等着我。”
“也谢谢你，最终找到了我。”她回抱住我，声音哽咽。
旁边，念念和辰辰依偎在一起，睡着了。
月光洒在我们身上，一切都那么美好。
我知道，这只是我们故事的开始。
未来的日子，我们会一起面对所有的风雨，一起分享所有的喜悦。
因为有爱，所以无所畏惧。
因为有你，所以人间值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