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有没有过那种感觉?
小时候在河边,裤腿一卷,脚丫泡在水里,身边一群小伙伴,大家一边捉鱼一边打闹,水里鱼多得像菜市场里卖的韭菜,一抓一大把。
后来呢,河水变得稀里糊涂,味儿也冲了,鱼影子都难找,哪还有啥“鱼翔浅底”的风景。
现在,长江这条养活了多少代人的大河,突然间又“活泛”起来,鱼比禁捕前多出来六十七种,珍稀的长江鲟、胭脂鱼、岩原鲤都冒头了。
咋回事?
这戏剧性的变化背后,谁在忙活,谁在出力,谁又最有发言权?
得把李代国请出来说说。
他家就在重庆垫江高安镇,河边长大的老渔民,论起捕鱼的本事,祖上三代都不带怵的。
李代国小时候,龙溪河水清得像刚倒出来的玻璃瓶,鱼多到打个哈欠都能看见水花,一年四季都能捞出稀罕玩意。
他靠着这条河成家立业,养育了两个孩子,家里的饭桌上最不缺的就是鱼。
可日子变了味儿。
九十年代,河两边的集镇越修越大,厂子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,河里直接下污水,岸上堆满垃圾。
电站、造纸厂、化肥厂、养殖场,你要啥有啥。
李代国说,那气味儿,有点像过了期的方便面汤,泡沫还打着旋。
到后来,河水变成了土黄色,钓鱼的变钓空气,打网成了空手套白狼。
一天到晚守在河边,十网九空,心里直哆嗦。
他那时候总嘀咕,这河要是这么下去,连水鬼都没地儿住。
转折来了。
二零一六年,政府开始大动作保护生态,沿岸不少厂子关门,污水处理厂、垃圾处理厂一块儿上马,河道专门有人清漂。
二零一八年,流域横向生态补偿机制搞起来,龙溪河被当成重点整。
李代国没事儿就琢磨,这回应该有点门道。
果然,河水慢慢又清了些,鱼也开始重新冒泡,渔船的马达声又能听见了。
不过,接下来的日子更是天翻地覆。
长江禁捕令一出,重点水域常年不让撒网,渔民退捕转产,李代国一听,差点没把烟头掉进河里。
“我都五十八了,不让我捕鱼,我还能上哪儿混饭去?”他嘴上虽然埋怨,心里其实也知道,这一次说不定真能还给龙溪河一个清白。
街坊邻居劝他,懂水道、会捕鱼,这些经验不浪费。
清漂队、护渔队,都是跟河打交道的差事,还给钱。
李代国犹豫了一阵,最后还是加入了清漂队,一边清垃圾,一边协助巡河,成了正经的护渔人。
李代国干活那劲儿,比抓鱼还认真。
大雨天,他照样撑着伞去巡查,一眼就能看出来哪里有问题。
碰见有人违法钓鱼,他也不上来就发火,先劝劝,实在不听,就把执法队喊来。
李代国说,“以前我是在水里琢磨鱼,现在我是看谁对鱼不客气。鱼这东西,你不护着,它就没了。”笑起来的时候,脸上的皱纹都跟龙溪河的水波一样,一圈圈荡开。
别以为现在巡河还是“人盯人”,其实科技已经上岗了。
重庆市搞了个叫“长江治渔”的大平台,全市一千二百多个摄像头,盯得严严实实。
摄像头啥功能都有,能夜视、透雾,连下雨都能自动擦镜头。
AI算法帮着识别,谁在非法垂钓、谁用电打鱼,摄像头全给你拍下来。
执法的网格员手机收到报警,五分钟不回复就打电话催,十分钟还没回,线索自动往上一级推。
朱渝川是其中一位巡护小组长,刚收到预警提示,就拉着红外无人机到江边,几分钟之内就把钓鱼者的违法行为抓个正着。
那无人机嗡嗡一声飞出去,对着江边一阵扫描,返回画面清清楚楚。
朱渝川一边看着手机上的视频,一边乐呵,“现在抓违规钓鱼,比抓娃娃还快,想跑都跑不掉。”
这些数智化“千里眼”,让非法捕鱼变得越来越难。
全市三十多个区县都被覆盖,南岸、九龙坡、万州、巫山,哪里都能查到。
有了这套“神器”,非法捕捞的案子一下子少了许多。
大家都说,这玩意就像天上的“神眼”,谁还敢在江边耍小聪明?
说到鱼类的回归,不能不提胭脂鱼。
上世纪七十年代,万州水产研究所就开始搞胭脂鱼人工繁殖。
这胭脂鱼,可是长江水里的活宝贝,模样俊俏得很,鳞片透着一股胭脂红。
人工繁育这事儿不是吹牛能成的,最麻烦的就是胭脂鱼长得慢,五六年才成年,要产卵还得等十一二年。
每年选苗的流程堪比选美,十万多条才挑出一千条,再精挑细选,最后只剩十来条能留下做种鱼。
科学家王飞说,“养胭脂鱼,得当成自家闺女伺候,一天三顿不重样,饲料都比大米贵。”
这些年,人工繁育的胭脂鱼鱼苗能达到五百万尾,全部投放回长江。
鱼爸爸们还给这些鱼打上金属芯片,一查身份,年龄、性别、生产记录全都清清楚楚。
一条条胭脂鱼像长江的“身份证”,确保后代健康又壮实。
王飞笑着说,“这就像相亲一样,得给后代挑最合适的父母,咱们长江的鱼也得讲究点儿‘门当户对’。”
政策落地也不是一句空话。
政府投入不少真金白银,沿线企业关停并转,污染源头一一堵死。
横向生态补偿机制一搞,保护龙溪河不只是口头说说,村里人都知道,谁家门口水干净,谁就能得点实惠。
水质慢慢恢复,江里的鱼多了,老百姓心里亮堂堂。
水生生物完整性指数提升了两级,珍稀品种出现得更勤快。
河道边上的孩子们又能下河摸鱼,老人们说,这才是咱小时候的样子。
这些年,护渔人的队伍越来越壮大。
李代国不再是孤军作战,全市有数千名渔民都换了身份。
往年大家守着一网鱼,分点儿小钱,现在是干实事挣工资,保护家乡的水和鱼。
要说变化,李代国觉得最大的不是钱包鼓了点,而是走在河边,看到清清的江水,心里头有底气,跟谁聊起来都能抬头挺胸。
珍稀鱼种回了家,渔民翻了身,河水洗了脸。
科技、政策、群众,这三驾马车一块儿拉,才把母亲河拉回了正道。
现在要问谁最开心?
李代国肯定第一个举手。
江里的鱼苗一批批撒下去,渔船的马达声又响起来,孩子们跑到水边扒拉水花,老人们坐在岸上晒太阳。
鱼翔浅底,这场景,像极了小时候的画面。
谁说老天没眼?
这不,母亲河又活过来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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