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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再羡慕!英国伦敦“时尚之都”,高房租让打工人居无定所

发布日期:2025-12-06 11:05 点击次数:170 你的位置:爱电竞 > 爱电竞介绍 >

我跟你说,从伦敦回来之后,我有很长一段时间,整个人是飘的。

不是那种旅行结束后的怅然若失,也不是倒时差的生理紊乱。就是……心里那杆用来衡量“生活”的天平,好像被伦敦的物价给彻底砸坏了,指针卡在了一个巨贵的刻度上,怎么也拨不回来。朋友问我伦敦怎么样,我抿了口咖啡,想了半天,最后挤出一句:“嗯……一言难尽。”

这种“一言难尽”,绝对不是凡尔赛。它不是一张大本钟的游客照,也不是一段白金汉宫换岗的视频。它是一部全程开着两倍速播放、混杂着地铁风噪和潮湿霉味的账单纪录片。

你得亲自住进去,被每个月扣款的短信提醒砸得晕头转向,才能明白那种感觉。

而这一切的开始,说出来你可能不信,是从一场二十多个人抢一个“壁橱”的战争开始的。

欢迎来到伦敦,你的邻居可能是个投资银行家,也可能是一窝老鼠

去之前,我对伦敦的想象,基本都来自《诺丁山》《神探夏洛克》和各种英伦风街拍。我以为我会住进一栋维多利亚式的小房子,窗外有爬山虎,楼下有周末市集,邻居是休·格兰特那样的儒雅绅士。

落地希思罗,第一个耳光就扇过来了。

为了省钱,我先在朋友家的沙发上凑合了一周,同时在网上疯狂刷租房信息。Rightmove,SpareRoom,这两个APP成了我那几天的“电子榨菜”,翻来覆去地刷,刷到眼睛发直。

终于,一个看起来“性价比极高”的房间出现了。位于伦敦二区,离地铁站“仅”十分钟步行,单人间,周租200镑(是的,在伦敦,房租很多是按周算的,让你在心理上感觉便宜一点)。照片里,房间小小的,但窗明几净,看起来很温馨。

我立马打电话预约看房。中介在电话那头用一种快到飞起的语速说:“明天下午三点,open house viewing,早点来,不然就没了。”

“Open house viewing”,开放日看房,这是我学到的第一个伦敦生存词汇。意思就是,房东或中介懒得一个个约,干脆把所有感兴趣的人都叫到同一时间,像拍卖会一样,让你们自己“卷”。

第二天,我提前十五分钟到了。推开那扇小小的门,我瞬间石化了。

整个房子里,已经挤了不下二十个人。

客厅、厨房、楼梯上,全是人。高大的东欧小哥,精致的法国女生,抱着笔记本电脑的印度码农,还有几个像我一样满脸迷茫的亚洲人。大家像逛宜家样板间一样在屋里穿梭,互相用警惕又无奈的眼神打量着对方。

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混合了香水、雨水和绝望的味道。

那个“性价比极高”的单人间,我挤进去看了一眼。

我勒个去。

这哪是房间,这分明就是个稍微大一点的储物间。一张单人床塞进去,就只剩下一条转身都困难的过道。照片里那个“温馨”的窗户,正对着邻居家的砖墙,距离近到我能看清墙上砖缝里的青苔。

所谓的“衣柜”,是床底下两个扁扁的抽屉。

我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:完了,我不会是要花差不多八千人民币一个月,就为了住这么个地方吧?这跟高级点的胶囊旅馆有什么区别?

更让我崩溃的是,周围看房的人,脸上虽然也有失望,但更多的是一种“来都来了,凑合吧”的认命感。一个意大利姑娘甚至已经开始跟中介讨论,能不能先付押金把房间“hold”住。

中介,一个穿着紧身西装、头发抹得锃亮的小哥,像个明星经纪人一样被众人围在中间。他熟练地回答着各种问题,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,那笑容仿佛在说:“我知道这很烂,但你们没得选。后面还有三十个人等着呢。”

整个过程不超过二十分钟。

我几乎是逃一样地离开了那栋房子。走在伦敦微雨的街道上,看着路边那些漂亮的房子,我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,这座城市的“优雅”和“体面”,是橱窗里的展品,标着一个我付不起的价格。而橱窗外的我,只是一个为了找个能放下床的角落而奔波的流浪者。

在这里,找房子不是一个挑选的过程,而是一场生存资格的争夺战。你的学历、工作、收入,最后都浓缩成中介口中一句轻飘飘的“Sorry, the landlord has chosen another applicant.”(抱歉,房东选了另一个申请人)。

那种巨大的落差感,就是伦敦给我的第一课:你所以为的“诗与远方”,在这里首先要解决的是“床与厨房”。而你习以为常的“居住尊严”,在这里是一种需要靠运气和财力去争抢的奢侈品。

从那天起,我看到任何装修精致的咖啡馆,第一反应都是:这地方改造成单间,一个月能租多少钱?

“Zone 1-6”:一张决定你生活品质和钱包厚度的命运地图

在国内,我们谈论一个城市的地理,习惯用“市中心”“二环”“三环”。听起来像一圈圈扩散的涟漪,亲切又直观。到了伦敦,我才发现,这里的城市是被一张更残酷、更精密的网格给切割开的——交通分区(Zone)。

Zone 1 到 Zone 6(甚至更远),这不仅仅是地铁图上的彩色圈圈,这是赤裸裸的阶级地图,是你每天要用时间和金钱去丈量的社会距离。

只要你在伦敦生活,你就是这张地图上的一个点。你的坐标,几乎决定了你的一切。

“你住哪个Zone?”

这是伦敦人之间迅速判断对方经济状况和生活状态的“接头暗号”,比问你开什么车、背什么包要精准得多。

一开始,我也幻想过住在Zone 1或Zone 2。住在SOHO区,下楼就是剧院和酒吧;住在诺丁山,周末可以逛波特贝罗市集。多浪漫!

现实是,当我看到Zone 2一个studio(开间)动辄就要2000镑一个月的租金时,我默默地关掉了网页。这个价格,换算成人民币,差不多是一万八。我一个月工资交完房租,剩下的钱可能只够我每天吃Tesco的打折三明治。

于是,我跟绝大多数“伦敦打工人”一样,开始了“用脚投票”的伟大迁徙。

我的搜索范围,从Zone 2,挪到了Zone 3,最后绝望地滑向了遥远的Zone 4和Zone 5。

我曾经去看过一个在Zone 5的房子。价格确实“美丽”,一个宽敞的双人间,每周只要160镑。我当时心动得不行,觉得终于找到了天堂。

房东是个和蔼的牙买加老奶奶,房子也确实不错。但我用Google Map查了一下通勤路线,心瞬间凉了半截。

从家门口走到公交车站,10分钟。坐公交车到地铁站,15分钟。坐地铁,中间换乘一次,到我公司所在的Zone 1,55分钟。

出地铁站再走到公司,10分钟。

单程,一个半小时。前提是,地铁没罢工、没信号故障、没“planned engineering work”(计划内维修)。

这意味着,我每天要花至少三个小时在通勤上。这三个小时,我会在拥挤、闷热、没有手机信号的车厢里,被挤成沙丁鱼罐头。夏天,中央线(Central Line)的车厢里能达到近40度的高温,那味道,终身难忘。

一天24小时,睡觉8小时,通勤3小时,工作8小时,剩下5个小时用来买菜、做饭、洗漱、处理杂事……属于我自己的时间,几乎被压缩成了碎片。

那一刻,我终于明白了伦敦打工人的终极困境:你要么用钱换时间(住在市中心),要么用时间换钱(住在郊区)。但无论你怎么选,你都是输家。

我最终在Zone 3的一个地方安顿了下来。一个不大不小的房间,通勤时间“仅”需45分钟。我已经觉得是上天的恩赐了。

当我每天在早高峰的地铁里,被挤得双脚悬空,闻着身边人隔夜的酒气和廉价香水味,看着车窗外飞速闪过的黑暗隧道,我脑子里总会冒出一个问题:我千里迢迢来到这个国际大都市,就是为了体验这种“地下生活”吗?

那些在小红书和朋友圈里晒着在海德公园野餐、在泰晤士河边漫步的博主们,她们是不是都不用上班,或者都住在Zone 1的顶层公寓里?

“时尚之都”的B面,就是这几百万被困在交通网格里,用生命中最宝贵的“时间”去支付高昂“空间”成本的普通人。这张巨大的、无形的地图,划分了我们的生活半径,也定义了我们的快乐上限。

“Flatmate”:不是老友记,是一场关于冰箱空间和公共区域卫生的漫长战争

作为一个看《老友记》长大的孩子,我对“合租”这件事,曾经抱有无限美好的幻想。我以为我的室友会是像钱德勒和乔伊那样的活宝,大家一起在客厅看电视,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,过年过节一起包饺子开派对。

在伦敦,现实给了我另一记响亮的耳光。

在伦敦合租,你的室友(flatmate)不是你的朋友,甚至不是你的伙伴。你们只是碰巧分摊同一份租约的“商业合作伙伴”。你们的关系,建立在“尽量少打扰对方”和“祈祷对方是个正常人”这两条基本原则之上。

我住的第一个房子,是个典型的HMO(House in Multiple Occupation),也就是“多人居住房屋”。一栋三层小楼,被房东丧心病狂地改造成了6个独立的房间,住了6个来自不同国家的“打工人”。

我们的“家”,更像一个国际青年旅社的超长租版本。

我们的“战争”,通常从厨房开始。

六个人,共享一个中等大小的冰箱。这意味着,每个人在冰箱里的“领土”,只有宝贵的一层搁板。为了捍卫这点空间,大家各出奇招。

我的上一任室友,一个西班牙小哥,会用马克笔在他所有的食物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和日期,包括每一根香蕉和每一颗鸡蛋。另一个法国姑娘,则会把她的牛奶、果汁、酸奶牢牢地塞在最里面,让你想拿都拿不出来。

我曾经因为错拿了一盒酸奶,而被那个法国姑娘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“教育”了十分钟。我看着她指着酸奶盒上那个比蚂蚁还小的名字,感觉自己犯了滔天大罪。

厨房的水池,是另一个战场。总有人吃完饭不洗碗,把油腻的盘子在水池里一堆就是两天。于是,一张用大写字母和三个感叹号写成的“PLEASE WASH YOUR DISHES IMMEDIATELY!!!”的纸条,就常年贴在墙上。

但这没用。纸条下面,油腻的盘子依旧堆成小山。

浴室也是重灾区。早上八点,是浴室门口的“高峰时段”。每个人都只有十五分钟的窗口期,从洗漱到上厕所。

你必须像个参加F1比赛的赛车手一样,精准地完成每一个步骤。

有一次,我前面的大哥在里面待了半个小时,我憋得快要原地爆炸,只能绝望地敲门。他出来时,带着耳机,哼着歌,对我焦急的表情视而不见。

在这样的环境里,所谓的“公共空间”,其实是“三不管地带”。客厅里那张唯一的沙发,永远堆满了某个人晾不干的衣服。没有人会主动打扫,直到脏得所有人都无法忍受,房东才会派一个清洁工来应付一下。

我渐渐明白,在伦敦这种高压的生存环境下,每个人都活成了一座孤岛。大家白天被工作和通勤榨干了所有精力,回到这个所谓的“家”,唯一的愿望就是关上自己的房门,缩进那个属于自己的、小得可怜的私人空间里。

没有人有心情去建立什么“老友记”式的友谊。能做到见面点个头,互相不给对方添麻烦,就已经算是“中国好室友”了。

这种长期的、低度的社交紧张感,其实非常消耗人。你感觉自己不是在“生活”,而是在“住宿”。你永远处在一种警惕状态,提防着自己的牛奶被偷喝,担心着下一个进浴室的人会把地板弄得湿漉漉。

你无比渴望拥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空间,哪怕只是一个很小的开间。但你打开银行账户看看余额,再看看Rightmove上的租金,只能长叹一口气,然后把自己的那层冰箱搁板擦得更干净一点。

“Council Tax”和“Mould”:压垮骆驼的最后两根稻草

当你千辛万苦,终于在伦敦找到了一个还算能住的房间,签下了一份长达几十页、字小得像蚂蚁的租房合同,你以为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。

太天真了。

真正的噩梦,从你搬进去之后才刚刚开始。欢迎来到伦敦租房的两个隐藏关卡:Council Tax(市政税)和 Mould(霉菌)。

先说Council Tax。这玩意儿,翻译过来叫“市政税”,是每个租客(或业主)都要向地方政府缴纳的费用,用来支持社区的公共服务,比如收垃圾、街道清洁、图书馆等等。

听起来很合理,对吧?

问题是,它真的太贵了。

我刚搬进去,就收到一封来自地方政府的信,上面印着我的名字和一个巨大的数字:每个月130镑。这笔钱,不包含在我的房租里,是我必须额外支付的。

我当时就懵了。一个月130镑,一年就是1560镑,换算成人民币超过一万三千块。而我享受到的“公共服务”是什么呢?

一周收一次的垃圾,永远扫不干净的街道,和一家我从来没时间去的社区图书馆。

这笔钱,就像一个每个月准时出现的吸血鬼,雷打不动地从我的账户里吸走一大笔钱。对于我们这种本就捉襟见肘的打工人来说,这绝对是一笔沉重的负担。

你开始理解,为什么那么多伦敦人对政府的效率有那么大的怨气。因为他们真金白银地付了钱,却没有得到应有的服务。

如果说Council Tax是对你钱包的“明抢”,那么Mould(霉菌),就是对你身心健康的“暗杀”。

英国,尤其是伦敦,是个多雨、潮湿的城市。这里的老房子,很多通风和保暖系统都极差。这就为霉菌的滋生创造了完美的环境。

我住的房间,就有一面巨大的窗户。看起来很美,但因为是老式的单层玻璃,一到冬天,室内外的温差会让窗户上凝结厚厚一层水汽。这些水汽流到窗台和墙角,久而久之,黑色的霉斑就出现了。

一开始,只是一小片。我用专门的除霉喷剂清理掉。但没过两周,它又顽强地长了出来,而且范围更大。

到最后,我房间的整个墙角,都布满了那种丑陋的、带着一股土腥味的黑色斑点。我每天早上醒来,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它。我能感觉到空气中都漂浮着霉菌的孢子,我的喉咙开始变得不舒服,偶尔还会咳嗽。

我跟房东反映了无数次。他的回复永远是那几句:“多开窗通风。”“洗完澡要把浴室门关好。”“这是伦敦的常见问题,没办法的。”

他不愿意花钱来彻底解决这个问题,比如安装双层玻璃或者加强墙体隔热。因为对他来说,这只是一个“cosmetic issue”(外观问题),不影响他收租。但对我来说,这是日日夜夜陪伴我的健康杀手。

我只能自己买个小型的除湿机,每天开着。看着那个小小的机器一天能从空气中抽出满满一盒水,你才能想象这个环境有多潮湿。

那一刻,我真的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。你付着昂贵的租金,却住在一个可能损害你健康的环境里。你像个游击队员一样,每天跟看不见的敌人(霉菌)和看得见的账单(Council Tax)作斗争。

你省吃俭用,不敢轻易买一件新衣服,不敢随便跟朋友下馆子。你把工资的大部分都“奉献”给了这座城市,换来的却是一个小小的、潮湿的、昂贵的栖身之所。

这种感觉,比单纯的“穷”更让人难受。它是一种尊严的丧失,一种对生活失控的挫败感。

“时尚之都”的幻觉:你只是一个给布景续费的临时演员

有时候,我会故意在下班后绕个远路。

我会从我那位于Zone 1,窗明几净的办公室走出来,穿过金融城那些高耸入云的玻璃幕墙。看着那些穿着剪裁精良的西装、手拿Pret咖啡、步履匆匆的精英们,感觉自己也是这幅繁华画卷的一部分。

我也会在周末,花一个多小时的地铁,去到西伦敦的切尔西或者肯辛顿。在那些被修剪得像艺术品一样的花园和广场上漫步,看着一排排刷着白漆的、价值数百万英镑的联排别墅,想象着里面的人过着怎样的生活。

在那些瞬间,我会暂时忘记我那Zone 3的、发霉的房间,忘记我那被通勤切割得支离破碎的时间,忘记我那份永远追不上房租涨幅的工资单。

我会产生一种幻觉:我也是“伦敦客”,我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最棒的城市里。

但这种幻觉,通常在我刷卡进地铁站的那一刻,就会被无情地戳破。

当我又一次被挤进那熟悉的、闷热的车厢,我的“伦敦梦”就被打回了原形。我意识到,我不是这个城市的主人,甚至不是居民。我只是一个临时演员,一个付费进入这个巨大片场的观众。

我付钱,是为了能站得更近一点,看一看主角们的生活。

这个城市的“时尚”、“艺术”、“文化”,对我来说,更像是一个个需要付费解锁的“体验包”。

想去看一场西区的音乐剧?最便宜的山顶票也要50镑。想去新开的网红餐厅打个卡?

人均没有80镑出不来。想在周末逛逛中古市集淘点宝贝?一杯手冲咖啡就要5镑。

你每天生活在一个巨大的、充满诱惑的糖果店里,但你的口袋里只有几枚硬币。你只能隔着玻璃,眼巴巴地看着那些包装精美的糖果。

这种感觉,比单纯生活在一个不那么发达的城市,要痛苦得多。那是一种持续的、被剥夺的感觉。城市的美好,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你:这些,都不属于你。

于是,你开始学会一种“精神胜利法”。

你开始沉迷于那些免费的快乐。比如,在海德公园的草地上躺一下午,看云和遛狗的人。去大英博物馆或者国家美术馆,假装自己是个文艺青年。

在泰晤士河边散步,看来来往往的船只。

这些当然也很好。但你心里清楚,这是一种妥协,一种“退而求其次”的选择。

你慢慢地,对这座城市产生了怨恨。你怨恨它的不公,怨恨它的冷漠,怨恨它用最光鲜的外表,包裹着最残酷的生存法则。你看着那些游客在大本钟前兴奋地合影,你心里会有一丝不屑:他们根本不知道在这里生活是什么滋味。

你成了这座城市的“最熟悉的陌生人”。你了解它每一条地铁线的颜色,知道哪个超市的牛奶最便宜,却感受不到一丝归属感。

沉默,是因为答案太贵,我付不起

从伦敦回来,我开始疯狂地迷恋宽敞的空间。

我会在家里空旷的客厅里来回踱步,会把窗户全部打开,让阳光和空气毫无阻碍地流进来。我会花很长时间,站在阳台上,看着楼下正常的、没有堆满垃圾的街道。

我妈觉得我有点奇怪。她问我:“在伦敦是不是住得太压抑了?”

我张了张嘴,想跟她讲那些关于Zone、HMO、Mould的故事,想让她理解那种被账单追着跑、被空间挤压到窒息的感觉。

但最后,我只是说:“嗯,房间小了点。”

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他们描述我的“伦敦后遗症”。

如果我说它光鲜、繁华、充满机遇,那我无法解释,为什么我大部分的薪水都贡献给了房东,换来的却是一个需要跟霉菌作斗争的小黑屋。

如果我说它残酷、冷漠、让人绝望,那我又无法否认,那些在公园里度过的宁静午后,那些免费的世界顶级博物馆,以及这座城市独有的、混乱又迷人的多元文化,也曾真实地治愈过我。

它就像一个你又爱又恨的前任。

你知道他有很多缺点,他自私、拜金、让你没有安全感。但你也无法忘记,你们曾经一起看过最美的日落,聊过最深刻的话题。他塑造了你的一部分,然后在你身上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烙印。

在伦敦,我看到了一个社会在极度商业化之后,会走向何方:所有的东西,包括空气、空间、时间、甚至人的尊严,都被明码标价。

同时,我也更深刻地理解了我们曾经不以为意的东西是多么珍贵:那种不用为“住在哪”而焦虑的安稳,那种可以随时跟朋友在家聚会的自在,那种“我的家”就是“我的城堡”的归属感。

我们总习惯用一种滤镜去看待世界,觉得国外的月亮就是比较圆,时尚之都的生活就是比较精彩。

但伦敦之行,把我这层厚厚的滤镜给彻底刮掉了。

我发现,没有绝对的“天堂”或“地狱”,只有不同的“游戏规则”和“付费门槛”。每一个让你向往的“美好生活”背后,都有一张你可能看不见的价目表。

我离开伦敦前的最后一天,什么也没做。我就在摄政公园的女王玛丽花园里坐着。夏末的玫瑰开得正好,蜜蜂在花丛中嗡嗡作响。

身边,一个年轻的妈妈推着婴儿车走过,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绅士在认真地给玫瑰花拍照,几个学生模样的人围坐在草地上,弹着吉他,轻声唱着歌。

那一刻,我什么都没想。没有账单,没有通勤,没有霉菌。

我只是安静地坐着,看着这一切,闻着花香。心里很累,但也很平静。我知道,这次“伦敦漂”,在我心里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空洞,一些需要用很长时间才能抚平的褶皱。

也许,这就是成长。它不一定是你得到了什么,而是让你看清了,你真正需要的是什么,以及你愿意为此付出怎样的代价。

而沉默,就是因为那个最终的答案,实在是太贵了,当时的我还付不起。

伦敦出行Tips:办一张Oyster Card(牡蛎卡)或直接用带contactless功能的银行卡,比买单程票划算得多。大部分国家级博物馆(大英博物馆、国家美术馆、自然历史博物馆等)都免费,但热门特展需要提前预订并付费。下午4-5点去Borough Market,很多摊位会开始打折,尤其是海鲜和熟食。

想看音乐剧,可以去TKTS售票亭买当天的折扣票(discount tickets),或者在网上刷TodayTix。非高峰时段(off-peak)乘坐地铁和火车,票价会便宜很多。很多连锁超市(Tesco, Sainsbury's, M&S)在临近关门时会有黄标(yellow sticker)折扣食品,非常划算。

Sky Garden是免费的伦敦观景平台,但必须提前在官网预约。别在牛津街或摄政街的纪念品店买东西,去超市或连锁书店(如Waterstones)买质量更好、价格更合理的纪念品。伦敦的公园是宝藏,海德公园、摄政公园、里士满公园都值得花上半天时间。

带一把伞,但别对它期望太高,伦敦的风随时能让它报废。一件防雨外套更实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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