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明:本故事存在虚构,如有雷同纯属巧合。
我叫张军,今年34岁,在这片荒凉的边境线上已经守了整整15年。
15年来,我眼睁睁看着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升职离开,而我依然是个普通士兵。
前些天,我终于下定决心向上级递交了转业申请书。
本以为这只是个简单的程序,可没想到,
消息一传开,连部的电话就开始疯狂响个不停...
01
闹钟还没响,我就醒了。
这是当兵十五年养成的习惯,每天早上六点准时睁眼。
窗外还是一片漆黑,零下二十度的寒风呼啸着拍打着玻璃。
我翻身下床,脚刚碰到地面就被冻得一激灵。
宿舍里其他几个战友还在熟睡,我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。
军装已经洗得发白,袖口和领子都起了毛边。
这件衣服跟了我整整三年,就像我在这片边境线上的岁月一样,越来越旧。
我走到洗漱间,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。
三十四岁的脸上已经有了明显的皱纹,皮肤被高原的紫外线晒得黝黑粗糙。
头发剪得很短,鬓角已经开始有了白丝。
我用冰冷的水洗了把脸,水珠顺着脸颊滴落。
这样的早晨,我已经经历了五千多次。
打开水龙头,水流很细,还带着冰渣。
我捧起水喝了一口,苦涩中带着一丝铁锈味。
这就是边防哨所的生活,简单而艰苦。
02
整理完内务,我开始检查巡逻装备。
对讲机、望远镜、防寒手套,每样东西都要仔细检查。
我的手因为长期在严寒中工作,关节已经有些变形,手背上满是冻疮留下的疤痕。
这双手摸过边境线上的每一寸土地,熟悉每一块石头的位置。
新兵小刘走过来,睡眼惺忪地问我:"班长,今天的天气怎么样?"
我看了看窗外,凭经验判断:"今天有小雪,风力五级,气温零下二十三度。"
小刘佩服地点点头:"班长,您真厉害,比天气预报还准。"
我笑了笑,没说话。
这种能力是用十五年时间换来的,每一天的观察积累。
小刘才来半年,还不懂这片土地的脾气。
我拍拍他的肩膀:"走吧,该出发了。"
我们穿上厚重的防寒服,戴上护目镜。
推开门,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。
雪花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,但我们已经习惯了。
这就是边防军人的日常,与严寒作斗争,与寂寞为伴。
03
巡逻路上,小刘问我:"班长,您在这里待了十五年,有没有想过离开?"
我停下脚步,看着远处绵延的雪山。
"想过,但这里需要有人守着。"
小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
我们继续向前走,脚下的雪咯吱咯吱地响。
这条巡逻路我走了无数遍,闭着眼睛都能找到方向。
每一个界碑,每一处岗哨,都印在我的心里。
记得刚来的时候,我连军被都不会叠。
现在的我,能准确判断天气变化,能在暴风雪中找到回家的路。
我成了这里的"活地图",战友们都这么叫我。
很多新兵来了又走,但我一直留在这里。
看着他们从青涩变成熟练,然后升职离开。
而我,还是原来的我,没有变化。
有时候我会想,是不是我太笨了,学不会那些升职的技巧。
但更多时候,我觉得有人必须留下来,把这里的一切传承下去。
04
回到宿舍,手机响了。
是嫂子打来的电话。
"军子,家里给你介绍了个对象,是县城小学的老师,人挺好的。"
我握着手机,半天没说话。
"你都三十四了,不能再拖下去了。"嫂子的声音里带着焦急。
"妈身体越来越不好,天天念叨着想看你结婚呢。"
我心里一紧,想起了母亲日渐苍老的面容。
上次回家探亲,看到她头发全白了,背也驼了。
"我知道了,嫂子。"我轻声说道。
"那你什么时候回来见见?"
"我...我再想想。"
挂了电话,我坐在床边发呆。
三十四岁的男人,还没结婚,在农村已经算是老大难了。
家里人的催促我能理解,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这里是我的岗位,我的责任,但家里也是我的牵挂。
母亲年纪大了,需要有人照顾。
而我,却在千里之外的边境线上,什么都做不了。
05
晚上,老班长魏师傅找我聊天。
他今年五十二岁,在边防线上待了三十年,是我们所有人的老大哥。
"军子,我看你最近心事重重的,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?"
我把嫂子的话跟他说了。
魏师傅沉默了一会儿,慢慢点了根烟。
"军子,你今年三十四了,确实该考虑个人问题了。"
"边防线很重要,但你的人生也很重要。"
我看着窗外的雪花,心情复杂。
"师傅,我舍不得这里。"
"我知道,我们都舍不得。但是军子,人总要为自己的将来打算。"
"你在这里守了十五年,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责任。"
魏师傅的话像一记重锤敲在我心上。
十五年,我从十九岁的青涩少年变成了三十四岁的成熟男人。
青春最美好的时光都留在了这片土地上。
我问魏师傅:"如果是您,您会怎么选择?"
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:"我当年没有选择,现在老了,也没有选择了。"
"但你不一样,你还年轻,还有机会。"
06
第二天,我决定向连长汇报转业的想法。
连长叫赵建国,四十多岁,是个很有经验的老军官。
我敲门进了他的办公室。
"报告连长,我有事汇报。"
"坐下说。"赵连长放下手中的文件。
我深吸一口气:"连长,我想申请转业。"
赵连长愣了一下,然后点点头:"我早就猜到你会有这个想法。"
"三十四岁了,该考虑个人问题了。"
他的理解让我有些意外。
"连长,我..."
"不用解释,我都明白。"赵连长打断了我。
"你在这里十五年,表现一直很优秀,是我们连的骨干。"
"说实话,我真的舍不得你走。"
我感到一阵暖流涌上心头。
这些年来,连长对我们每个人都很好,就像大哥一样。
"但是军子,人各有志,我不能强留你。"
"转业申请的手续我会帮你办,大概一个月左右会有结果。"
07
消息很快在连里传开了。
战友们的反应各不相同,但大多数人都表示理解。
小刘拉着我的袖子:"班长,您真的要走吗?"
"我还有好多东西没学会呢。"
我摸摸他的头:"你已经很优秀了,不用担心。"
老兵小王说:"班长,我们舍不得您,但是支持您的决定。"
"在这里待了十五年,您已经付出太多了。"
还有几个新兵围过来,七嘴八舌地说着话。
"班长,您走了我们怎么办?"
"班长,您教教我们怎么看天气吧。"
"班长,您能不能把巡逻的技巧写下来?"
看着这些年轻的面孔,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动。
这些年来,我带过的新兵不下五十个。
他们从生疏到熟练,从迷茫到坚定,我都看在眼里。
每一个离开的战友,都带走了我心里的一块温暖。
而现在,轮到我离开了。
我对他们说:"放心吧,我还没走呢,这段时间我会把所有的经验都教给你们。"
08
填写转业申请表的时候,我格外认真。
每一项都仔细斟酌,每个字都写得工工整整。
姓名:张军
年龄:34岁
军龄:15年
职务:士官
申请理由:家庭原因,需要照顾年迈双亲。
写到这里,我停了下来。
这个理由很官方,但也很真实。
我确实需要回家照顾父母,也确实需要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。
在"个人简历"一栏,我写下了这十五年的经历。
从新兵到班长,从青涩到成熟,每一步都走得踏踏实实。
我获得过三次嘉奖,两次优秀士兵,还有一次先进个人。
虽然没有升官,但我问心无愧。
在"特长技能"一栏,我写下:熟悉边境地形,精通巡逻技能,能准确判断天气变化。
这些看起来平淡无奇的技能,是我用十五年时间积累的宝贵经验。
填完表格,我把它放在桌上,静静地看了很久。
09
第二天,我把申请表交给了连长。
赵连长接过表格,仔细看了一遍。
"写得很好,我会尽快上报。"
"谢谢连长。"
"军子,这段时间你继续做好本职工作,不要因为要转业就懈怠。"
"明白。"
从连长办公室出来,我心里既轻松又忐忑。
轻松的是,终于下定了决心。
忐忑的是,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。
我在边防线上待了十五年,除了军事技能,似乎什么都不会。
回到地方后,我能做什么工作呢?
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,但我知道,这是我必须面对的现实。
人总是要往前走的,不能一直留在过去。
我告诉自己,要勇敢地迎接新的生活。
10
接下来的几天,连部的电话开始频繁响起。
第一通电话是军区政治部打来的,询问连队近期的思想动态。
赵连长在电话里汇报着各种情况,语气很正常。
第二通电话是后勤部门的,咨询下个月的物资补给计划。
连长一边记录一边回答着各种问题。
第三通电话是兄弟连队打来的,想要交流一下边防巡逻的经验。
连长热情地介绍着我们连队的做法。
我在一旁听着,心想可能是年底了,上级检查比较多。
电话一个接一个,连长忙得不可开交。
有时候正在吃饭,电话就响了。
有时候刚要休息,又有电话进来。
连长开玩笑说:"这两天的电话比平时一个月的都多。"
我们都笑了,以为只是巧合。
毕竟快过年了,各种工作总结和检查都集中在这个时候。
连长虽然忙,但心情看起来不错,经常和我们开玩笑。
11
第四天,电话更多了。
上午就接了五个,都是不同部门的。
有询问装备情况的,有了解人员状况的,还有咨询训练计划的。
连长接电话的时候,我们都在外面巡逻或者训练。
只是偶尔路过办公室,能听到连长在里面说话。
"是的,一切正常。"
"没有什么特殊情况。"
"好的,我知道了。"
这些对话听起来都很普通,没什么特别的。
中午吃饭的时候,连长看起来有点累。
我们关心地问他:"连长,您要不要休息一下?"
"没事,就是这两天电话多了点。"
"可能是年底了,上级比较关心基层情况。"
我们都点点头,觉得很有道理。
边防部队确实会在年底接受各种检查和慰问。
电话多一点也是正常的。
12
第五天,我正在训练场指导新兵练习射击。
远远地看到连长办公室的电话又响了。
连长急匆匆地跑回去接电话。
这样的情况一天要发生好几次。
有时候连长正在食堂吃饭,听到电话响就立刻放下碗跑回去。
有时候在开会,也要中途出去接电话。
我开始觉得有点不寻常了。
以前连长也会接到上级电话,但没有这么频繁。
而且每次接完电话,连长的表情都有点复杂。
说不上是高兴还是担心,总之和平时不太一样。
小刘问我:"班长,连长是不是有什么事?"
我摇摇头:"不知道,可能是工作上的事吧。"
其实我心里也有疑问,但不好多问。
军队里有军队的纪律,不该问的不问,不该说的不说。
13
到了第六天,连长干脆让通讯员专门负责接电话。
"我去巡逻检查,有电话你先接着,重要的事再找我。"
通讯员小赵坐在办公室里,不停地接电话。
我路过的时候听到他在说:"连长去巡逻了,您有什么事我先记下来。"
"好的,我会转达给连长的。"
"您的电话号码是多少,一会儿我让连长回您电话。"
看起来确实很忙。
我问小赵:"今天有多少个电话了?"
"已经十几个了,都是不同地方打来的。"
"有什么特别的事吗?"
"没有,都是询问一些常规情况。"
我点点头,心里的疑问更深了。
什么样的常规情况需要这么多部门同时询问?
而且这些电话的时间间隔很短,好像都是约好了似的。
但是我想不出具体的原因,只能继续观察。
14
晚上,我和魏师傅一起值夜班。
他也注意到了连长最近的忙碌。
"师傅,您觉得连长这两天怎么了?"
魏师傅想了想:"可能是年底检查吧,上级比较重视边防工作。"
"可是以前也没见过这么多电话啊。"
"军子,咱们当兵的,服从命令是天职,不要想太多。"
我知道师傅说得对,但心里总觉得不踏实。
这种感觉很奇怪,就像暴风雪来临前的宁静。
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,但空气中似乎有种紧张的气息。
我们继续巡逻,检查各个哨位。
夜晚的边境线很安静,只有风声和我们的脚步声。
星星在天空中闪烁,远山的轮廓在月光下清晰可见。
这样的夜晚我经历过无数次,每次都会感到内心的平静。
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,我总是静不下来。
15
第七天早上,连长把我叫到办公室。
我以为是要谈转业的事,心里既紧张又期待。
"军子,坐下。"连长的表情很认真。
"你的转业申请我已经上报了,按照正常程序,大概还需要一段时间。"
"这期间你要继续做好本职工作,不能有丝毫松懈。"
"明白,连长。"
"特别是巡逻任务,你是我们连的标杆,不能出任何差错。"
我感到连长的话里有话,但不知道具体指什么。
"连长,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任务?"
"没有,就是正常的工作要求。"
连长的回答很快,但我感觉他在掩饰什么。
就在这时,电话又响了。
连长看了我一眼:"你先去忙吧,有事再找你。"
我站起身准备离开,听到连长拿起电话说:"喂,是的,我是赵建国。"
走出办公室,我心里的疑问更多了。
几天后的一个下午,连长再次叫我到办公室。
我以为是转业手续有了进展,轻松地推开门。
"连长,是不是转业的事有消息了?"
"张军,你的转业申请我不能批。"连长严肃地看着我。
"为什么?"我不解地问。
就在这时,电话又响了。
连长接起电话,脸色瞬间变得苍白。
他颤抖着挂断电话,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惊恐眼神看着我:"张军,你...你到底是什么人?"
16
我愣愣地站在那里,完全不明白连长在说什么。
"连长,我不理解您的意思。"
连长深深地看着我,脸上的表情复杂到了极点。
"张军,你真的不知道吗?"
"不知道什么?"我更加困惑了。
连长走到文件柜前,取出一份档案。
"这是你的档案,刚刚从军区调来的。"
我接过档案,翻开第一页就愣住了。
上面写着:韩勇生,男,34岁,父亲韩振国。
"这...这不是我的档案。"我颤抖着说。
"我叫张军,不叫韩勇生。"
连长摇摇头:"军子,不,应该叫你韩勇生。"
"你父亲韩振国,是军区的老首长,曾经的师长。"
我感到天旋地转,手中的档案差点掉在地上。
韩振国?我从没听过这个名字。
我的父亲明明叫张国富,是个普通的农民。
17
"连长,您是不是搞错了?"我急切地说。
"我父亲就是张国富,在老家种地的。"
连长的眼神充满了同情:"军子,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?"
"十五年前,你坚持要到最艰苦的边防来锻炼。"
"为了不让别人知道你的身份,你改了名字。"
"从韩勇生变成了张军。"
我脑子里一片混乱,这些话就像天方夜谭一样不真实。
如果我真的是什么将军的儿子,为什么会在这里当了十五年的普通士兵?
为什么我对这些一点印象都没有?
连长继续说:"当年你父亲同意你的决定,但有一个条件。"
"就是不能透露身份,必须靠自己的能力在部队立足。"
"这些年来,韩首长从来没有过问过你的情况。"
我听着这些话,感觉像在听别人的故事。
但是档案就在我手里,上面的照片确实是我。
只是那时候的我看起来更年轻,眼神也不一样。
我试图回忆十五年前的事情,但脑海里一片空白。
18
"那我的父母..."我艰难地问道。
"张国富夫妇是你的养父母。"连长轻声说。
"十五年前,为了让你彻底融入新的身份,韩首长安排了这一切。"
"你在那个小村庄生活了一年,然后以张军的身份参军。"
我感到双腿发软,不得不坐下来。
这意味着什么?我这十五年的坚持算什么?
我以为自己是个普通士兵,努力想要靠自己的能力获得认可。
但实际上,我是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少爷?
连长看出了我的痛苦:"军子,不管你的身份是什么,你这十五年的表现有目共睹。"
"你是靠自己的努力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。"
但我听不进去这些安慰的话。
我想起了这些年来受过的苦,流过的汗。
想起了那些看着战友升职离开时的失落。
想起了家里催婚时的无奈。
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?
19
电话又响了,连长接起来后脸色更加凝重。
"是,他就在我这里。"
"好的,我明白了。"
挂了电话,连长对我说:"刚才是韩首长的警卫员打来的。"
"韩首长想和你通话。"
我摇摇头:"我不想接。"
"军子,不管怎么说,他是你的父亲。"
"他不是!"我情绪激动地站起来。
"我的父亲是张国富,是那个在田地里辛苦劳作的农民。"
"不是什么韩首长!"
连长叹了口气:"军子,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接受。"
"但这是事实,你必须面对。"
我走到窗前,看着外面的雪山。
这片土地见证了我十五年的青春,十五年的奋斗。
现在却告诉我,这一切都建立在谎言之上。
我不知道该相信什么,该坚持什么。
20
这时候,通讯员小赵跑进来。
"连长,又有电话,说是韩首长的老部下。"
"还有军区政治部、组织部都打电话过来了。"
连长无奈地摆摆手:"都说我在忙,一会儿回电话。"
小赵走后,连长对我说:"军子,你知道为什么这几天电话这么多吗?"
我木然地摇摇头。
"因为你的转业申请需要调档案,你的真实身份暴露了。"
"韩首长的老部下们得知消息后,都想了解情况。"
"有些人想要帮忙,有些人想要套近乎。"
"还有些人是真心关心你。"
我明白了,原来这几天的异常都是因为我。
因为我这个"韩首长的儿子"。
可是我从来没有享受过这个身份带来的任何好处。
相反,我在这里吃了十五年的苦。
现在身份暴露了,却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。
这种讽刺让我感到愤怒和无力。
21
连长看着我的表情,似乎明白了我的想法。
"军子,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。"
"但你要明白,这十五年你的坚持是有意义的。"
"你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什么叫真正的军人。"
"不管你的出身如何,你都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士兵。"
我苦笑一声:"可是连长,我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。"
"我是张军还是韩勇生?"
"我的坚持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?"
连长走过来,拍拍我的肩膀:"你就是你,不管叫什么名字。"
"十五年来,你流过的汗,受过的苦,都是真实的。"
"你对边防线的感情,对战友的情谊,也都是真实的。"
"这些不会因为你的身份改变而改变。"
我静静地听着,心里的混乱稍微平息了一些。
是的,不管我的身份如何,这十五年的经历是真实的。
但我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突然的真相。
22
这时,办公室外传来一阵汽车声。
连长走到窗前看了看:"是军区来的车。"
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。
"他们来干什么?"
"可能是来接你的。"
"我不走。"我坚决地说。
"军子,你..."
就在这时,门被推开了。
进来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军官,肩膀上扛着将军星。
他身材高大,面容威严,眉眼间和我有几分相似。
看到我的瞬间,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。
"勇生。"他轻声叫了我一声。
我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,心中五味杂陈。
这就是我的生父?那个传说中的韩首长?
23
韩振国走到我面前,仔细打量着我。
"十五年了,你变了很多。"
我别过头去,不想看他。
"我不认识您。"
韩振国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:"我知道你恨我。"
"但是勇生,爸爸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。"
"为了我好?"我转过头看着他。
"让我在这里受十五年的苦是为了我好?"
"让我忘记自己的身份是为了我好?"
韩振国沉默了一会儿:"是的,是为了你好。"
"你知道吗,如果不这样做,你永远不会成为真正的军人。"
"你永远不会知道什么叫吃苦,什么叫坚持。"
"你只会成为一个靠关系升职的纨绔子弟。"
我冷笑一声:"所以您就剥夺了我选择的权利?"
"让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在这里待了十五年?"
韩振国的声音有些颤抖:"勇生,你变了,变得坚强了,负责任了。"
"这是我最欣慰的事。"
24
"您欣慰?"我情绪激动起来。
"您知道我这十五年是怎么过的吗?"
"看着战友一个个升职离开,而我还是原地踏步。"
"家里人催着结婚,而我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未来。"
"我以为自己是个没有天赋的笨蛋,永远不会有出头之日。"
"这些痛苦,您感受过吗?"
韩振国默默地听着,眼中有泪光闪烁。
"勇生,我知道你受苦了。"
"但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,你已经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军人。"
"不是靠关系,不是靠背景,而是靠自己的努力。"
"这样的你,比那些靠父辈关系升职的人强一百倍。"
我看着他,心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。
但我还是无法原谅他的欺骗。
"您说得很好听,但您有没有问过我的想法?"
"也许我愿意承受别人的非议,也许我愿意用自己的方式证明自己。"
"您凭什么替我做决定?"
25
韩振国走到窗前,看着外面的雪山。
"勇生,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这样做吗?"
我没有回答。
"因为我自己就是靠关系起家的。"他缓缓说道。
"我的父亲也是军人,我从小就享受着特殊待遇。"
"别人需要十年的时间才能达到的位置,我三年就到了。"
"但是我心里一直很空虚,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些荣誉。"
"直到有一次在战场上,我差点因为经验不足害死整个连队。"
"那一刻我才明白,真正的能力是用血汗换来的,不是用关系得来的。"
"我不想让你重复我的错误。"
我听着他的话,心情复杂。
原来他也有自己的痛苦和后悔。
但这不能成为他欺骗我十五年的理由。
"您可以跟我商量,可以说服我,而不是欺骗我。"
26
韩振国转过身来:"你说得对,我应该征求你的意见。"
"但是勇生,如果当年我告诉你真相,你会选择到这里来吗?"
我想了想,诚实地摇摇头。
十九岁的我,恐怕不会选择到这么艰苦的地方。
"看,这就是问题所在。"韩振国说。
"年轻人往往不知道什么对自己最好。"
"有时候,强迫是必要的。"
我沉默了,因为我知道他说得有道理。
如果十五年前我知道自己的身份,可能真的不会来这里。
那样的话,我就不会有现在的经历和成长。
但是,这样的欺骗还是让我难以接受。
"您想过我的感受吗?"我问。
"想过,每天都在想。"韩振国的声音很轻。
"这十五年来,我无数次想要联系你,想要看看你过得怎么样。"
"但是我忍住了,因为我知道一旦联系你,这个计划就失败了。"
27
"那现在呢?"我问。
"现在你的身份暴露了,我也不能再隐瞒下去了。"
韩振国走到我面前:"勇生,我知道你恨我,我理解。"
"但是我不后悔这样做,因为我看到了你的成长。"
"你现在是一个真正的军人,一个值得尊敬的人。"
我看着他,心中五味杂陈。
这个男人确实是我的生父,我能感受到他对我的关爱。
但他的方式让我无法接受。
"您想要我怎么样?"我问。
"我想让你做你自己想做的事。"
"如果你想转业,我支持你。"
"如果你想继续留在部队,我也支持你。"
"但是不管你选择什么,都要以韩勇生的身份,而不是张军。"
我摇摇头:"我已经习惯了张军这个名字。"
"我不想改回去。"
韩振国点点头:"那就继续叫张军吧,名字只是个符号。"
28
这时候,连长赵建国插话了:"韩首长,军子的转业申请..."
韩振国看了看我:"这个由他自己决定。"
"如果他想转业,我不会阻拦。"
"如果他想留下,我也会尊重他的选择。"
我深深地看着韩振国:"您真的不会干预?"
"不会,这是我的承诺。"
我在心里挣扎着。
转业意味着回到地方,开始新的生活。
可能会有更好的发展机会,也能照顾父母,成家立业。
但是留在部队,意味着继续我的军人生涯。
虽然现在身份暴露了,但我对这里的感情是真实的。
我爱这片土地,爱这些战友,爱这份责任。
29
"我需要时间考虑。"我说。
韩振国点点头:"当然,这是你的权利。"
"但是勇生,不管你选择什么,你都是我的骄傲。"
"这十五年来,你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什么叫真正的军人品格。"
"没有任何关系,没有任何背景,完全靠自己的努力。"
"这是最难得的。"
我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父亲,心中的怒气慢慢消散。
虽然我还是无法完全原谅他的欺骗,但我开始理解他的用心。
也许他的方法有问题,但他的出发点是好的。
而且,这十五年的经历确实让我成长了很多。
如果没有这段经历,我永远不会知道自己能够如此坚强。
永远不会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责任和担当。
30
几天后,我做出了决定。
我找到连长,告诉他我的选择。
"连长,我决定撤回转业申请。"
连长有些意外:"军子,你想清楚了?"
"想清楚了。"我坚定地说。
"这里是我的家,这些战友是我的兄弟。"
"不管我的身份如何,我都想继续守在这里。"
连长高兴地拍拍我的肩膀:"太好了,我们舍不得你走。"
"但是军子,你确定不回去看看你的...韩首长?"
我想了想:"会去的,但不是现在。"
"我想继续以张军的身份留在这里。"
"等到退伍的时候,我会以儿子的身份去看他。"
连长点点头:"我明白你的想法。"
"那我现在就去回复上级,撤销你的转业申请。"
31
当天晚上,我给韩振国打了个电话。
"您好。"我说。
"勇生?"韩振国的声音有些激动。
"我决定留在部队。"
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:"好,这是你的选择,我尊重。"
"但是我有一个要求。"我说。
"你说。"
"我希望继续以张军的身份服役,不要有任何特殊照顾。"
"如果有人想要因为我的身份给我特殊待遇,请您阻止。"
韩振国在电话里笑了:"好,我答应你。"
"但是勇生,如果有一天你想回来看看,爸爸的门永远为你打开。"
我的眼眶有些湿润:"我知道。"
"等我退伍的时候,我会回去的。"
"以儿子的身份。"
32
几个月后,上级考虑到我的实际能力和十五年来的优秀表现,破格提拔我为连长。
赵建国升职调走了,临走前他对我说:"军子,你终于得到了应有的认可。"
"不是因为你的身份,而是因为你的能力。"
"这才是最珍贵的。"
我点点头,心中充满了感激。
这些年来的坚持,终于得到了回报。
小刘他们得知我当了连长,都很高兴。
"班长,不,连长,您终于升职了!"
"我们早就说您应该升职的。"
"现在我们可以继续跟着您学习了。"
看着这些年轻的面孔,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感。
我要把这些年学到的经验传授给他们。
让他们成为真正的边防战士。
33
那天晚上,我一个人走到界碑前。
这座界碑见证了我十五年的青春岁月。
从一个迷茫的青年,到现在的连长。
从张军到韩勇生,再回到张军。
我的身份变了,但我的初心没有变。
守护边疆,保卫祖国,这是我的责任,也是我的荣耀。
我轻抚着界碑上的字迹,心中无比平静。
不管我叫什么名字,不管我的身份如何。
我就是我,一个普通的边防战士。
一个用十五年青春守护边疆的军人。
这就足够了。
远处传来巡逻队的脚步声,新一代的战士正在接过守护的接力棒。
而我,将继续在这里,用我的余生守护这片土地。
这是我的选择,也是我的骄傲。